這是來到培訓中心的第一個晚上,沒有手機,沒有暖氣,就連想打點熱水泡泡腳,都得排著長長的隊伍。熄燈哨吹響前的幾分鐘,不知是誰喊了一聲,古拾喜歡心佳。原本寂靜的宿舍頓時沸騰起來。 我也跟著起哄,不一會兒,來自天南海北的陌生的人,話語開始變得多了起來。一夜之間,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青澀而童真的中學時代。哪個不善言辭的人的愛情故事,總被強加的賦予,想象和深化。 第一天軍訓,是站軍姿。各排各團的人間距半米,這分明是想讓每位學員的每一個動作全部暴露在教官的火眼金睛下。劉教官嚴肅的在前面喊著:“兩腳并攏,分開約六十度,兩肩后張,身體微微前傾……”站我左邊的陳拓,卻我行我素,一直在左右張望,還不時地問我一排里有沒有美女。我不理他,他不甘心,居然又做出各種搞怪的表情來逗我,存心想讓我陪他一起受罰。 劉教官又在喊著:“站軍姿的時候不準動,否則俯臥撐準備。”陳拓總算清閑了一會。就在這時,我余光看到,胡教官從隊列的右側走到隊列后面,我悄悄地告訴右邊的古拾,并打算“報復”一下陳拓。 劉教官一停止說話,陳拓又對我問個不停,我還是不理他。這時,古拾故作正經地小聲說:“美女就在你后呢。”陳拓信以為真,轉頭望去,恰被胡教官捉個正著。不過他身后確實站著一位胸卡上寫著心佳的女孩。 時間就像三月天里小溪的水,忘乎疼痛地流淌,昨天還是一層凍結的冰塊,如今全然化作潺潺的溪流。軍訓的日子,好比那冰塊,轉眼之間在我們面前已消失不見。關于古拾和心佳的事,有或沒有,是真是假,半月來,我從沒問過。 我和古拾去了湖州,我不知道,他是否真的喜歡過心佳,離開那天,古拾的心事,一如他腳步邁的那樣,沉重。十二月二十九日的夜,蕪湖的天飄起梨花般的雪。(湖州哈特 張德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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